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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上门的生意(4)

送上门的生意(4)

在确定了新的路线后,亚尔斯等人稍微在村中休息了一段时间。既然已经说好了要去割角,去温布利的计划就要稍微搁置一天。但出于成群结队的长角犀比较危险,经过讨论,大家决定晚上再出发。

“进入森林之后要尽量保证在各自能支援到的范围内,以防万一。”

参与这次行动的只有亚尔斯、薇娜和诺诺艾兰三人。按照此前制定的计划,只要顺着大家突围时的方向走,路边就总能遇到那么一两只已经死掉的长角犀,到时候再看看它的角还在不在脑袋上,如果在,且没有受到什么损伤,就割下来带走。

“路有点不太好走呢……介意我照明一下吗?”

“如果你不想吸引到那些家伙的话。”

“那还是算了。”

继续前进。附近的花草树木都明显有过被破坏的痕迹,在已经被长角犀们践踏过一遍后,相对也稍微好走了些。几人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段后,在一棵几乎断掉的树前停了下来。

“我记得应该是有一只长角犀撞到这里了。”

但是周围并没有任何长角犀的踪影。在征得亚尔斯两人的同意后,诺诺艾兰使用非常暗淡的光魔法照亮了周围。

“有道血迹。”

在地面上探索片刻后,诺诺艾兰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。

“也许没死然后跑掉了?”

“不敢保证,但我刺伤了那家伙的双眼。”

“再找找吧,反正也不止这一只。”

驱散光魔法,几人继续向前探索。而在连续数个位置的长角犀尸体都莫名消失后,亚尔斯不得不停下脚步,开始思考原因。

“先等等,我觉得我们得稍微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。”

“干脆就跟着血迹过去嘛。”

“是个办法,但你没法保证拖走这些家伙的是什么样的野兽。也许并不是长角犀,而是更高一级的捕食者。”

“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没有决定跟着血迹走的?”

“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谨慎些。这森林里不乏有夜间行动的猛兽,比起贸然前进,还是稍微注意一些比较好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事了?”

“队长总得负起责任。在没有侦查手的情况下,我只能以队员安全优先。说实话,我宁愿这次一无所获,也不想再像白天那样被包围一次。这并不是因为我们跑不掉或是怕惊扰其他野兽什么的,我只是觉得我有些失职。”

“如果你只是因为可可离队就变成这个样子的话,那还挺让人失望的。”

薇娜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——她也没什么能说的,确实,没有侦查手的话,在森林里贸然前进只会徒增风险。夜行性野兽的视力比人类要好很多,哪怕一个小失误也可能酿成大祸。只是……诺诺艾兰说的也没错,亚尔斯曾经可不是这个样子的。

“……我可能有些没法承担后果,抱歉。”

“先安静一下,周围有点动静。”

薇娜将手放在了剑柄上,开始警戒四周,听到这话的亚尔斯两人也立刻各自做好了战斗准备。

四周安静得出奇。

三人围成了一个圆,各自盯着自己面前的方向。敌暗我明,这种情况下容不得一丝失误。

不过还好,附近没有再发出什么声响,只有一阵微风吹过。

“啧,我竟然就连确认那声响只是风吹树枝所发出的都做不到。”

“或许这才是你的失职吧。”

“……也是。”

亚尔斯叹了口气,将枪斧收了起来。

“就如你所说吧,跟着血迹去看看。”

“有些时候也别想那么多。你是信不过薇娜还是信不过我?”

“虽然我很想说我是信不过自己,但……就这样吧,你带路。”

“出发出发。”

暗淡的光芒又照亮了周围的环境。几人开始顺着血迹前进,而亚尔斯也还是在随时警戒着四周,即使刚刚已经这么说了,他还是没法不去在意。

“需不需要我把亮光扩大些?能让你看得更远的话,大概就能更放心些了吧?”

“光源也会引来野兽,你还是控制一点。”

“暗成这样我都有点看不清血迹了……前面是不是有个什么怪东西?”

亚尔斯立刻握紧了枪斧。顺着诺诺艾兰指的方向看去,远处确实有个不太好形容的黑影。它就在那里一动不动,可要想确认它究竟是什么,恐怕还得再靠近些。好在,血迹似乎也是向着那个方向而去,在路过的时候说不定能确认一下。

只是,还没往前多走几步,树林间又出现了新的身影。那些影子就伏在那怪东西后面,看上去十分诡异。

几人压低了身子,而诺诺艾兰也有意让手中的光魔法变得更加暗淡,几乎只靠月光探路。说实话,其实没了树叶遮挡后,月光倒是将这森林照的更亮了些,但也只是能勉强行路的水准,要想确认脚下有没有东西,或是远方的黑影是不是野兽,就有些麻烦了。

“有新的血迹了。”

旁边的另一条血迹引起了诺诺艾兰的注意。而顺着它的方向看去,似乎还是那边的怪东西。

“我觉得我们可能到了。”

薇娜将佩剑拔了出来。

“别,别激动,那些家伙似乎在睡觉。”

似乎确实如此。在又靠近了一段距离后,大家终于看清了那些身影的样子。

这里似乎是一处长角犀的聚集地。此时,后面的那片空地上,正有十几只长角犀在睡觉,而自己等人眼中的那个怪东西,正是长角犀们的尸体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要将同类的尸体拖回聚集地来,但这样好歹也省去了在森林里一个个寻找尸体的时间。只是,接下来的割角可能就要充满危险了。

“我不介意用点悄无声息的东西让它们从此一觉不醒。”

“村长不是都跟你说过吗,尽量不要再伤及它们。”

“对哦,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行动呢?”

“小声一点就好。但如果它们醒了,你倒是可以用些什么能束缚它们的魔法。”

“不伤及它们的话,大概束缚不了多久。”

“够我们逃走就行,我背你。”

“行了,你们两个,话就说到这吧,要是惊醒它们就不好了。”

在理。两人终于闭上了嘴巴,跟在薇娜后面一起走进了这片空地。

这空地的范围还挺大的。从附近一圈或折或倒的树木看来,似乎这里就是长角犀们自己开出来的,看来它们也不是那么喜欢住在森林里。

“各自行动,离近些。锯子都带了吗?”

“带了。”

“在这呢。”

“那行,开始吧。”

几人压着身子来到了堆放长角犀尸体的地方。为了不被发现,他们还尽量将自己的身子保持在了尸体堆的后面。亚尔斯挑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家伙,将短锯放在了它的脑袋上。

大概是因为每年都要换,颅骨和角之间有着一道不小的缝隙,而仅有的连接部分也确实只用短锯就能轻松锯开,还不会发出什么声响。如果技术够好的话,甚至都不会流多少血。没过一会,这只长角犀的角就从脑袋上脱落了下来,连着一小部分角质一起被亚尔斯收进了布袋中。

这种活还是让亚尔斯这种偏力量型的人来做比较合适。他都已经割下来一根角了,旁边的薇娜却还在思考如何把角质也锯掉,而诺诺艾兰更是只将锯刃切进去一小半。

“角质什么的等回去之后再处理。还有你,诺诺,你的位置不太对,再往外些,那样会轻松一点。”

好歹和村长聊过怎么割角,亚尔斯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比较有经验的人。技巧到位了,力量也到位了,事半功倍正常得很。

下一根。长角犀们在堆放尸体时没有什么讲究,七横八竖的实在不太好找个合适的地方,这也使得亚尔斯不得不将身体往旁边挪了些,也因此离开了尸体堆的掩护。不过只要没有长角犀突然醒来,哪怕站到尸体堆对面去,也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
继续动手。依然是那个位置,这次的亚尔斯只用了十几秒时间就将角割了下来,看来他已经基本理解了割角的诀窍。而另一边,薇娜也收获了自己割下的第一根角,正在寻找第二个角朝外放的家伙。只有诺诺艾兰,还在死命地锯第一个角。

由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,亚尔斯绕到了诺诺艾兰身旁。

“不是让你往外一点来着。”

“我怕把角锯坏了。”

“唉……我给你示范一下吧。”

正好旁边就有个合适的家伙。亚尔斯将短锯放在了它的角上,同时让诺诺艾兰看清自己下锯的位置。

“村长教我的,从这里锯的话会省力很多,而且也不会影响到角的质量。话说最开始的那根角你是怎么搞下来的?”

“就随便找了个地方,然后发现还挺顺手的。”

“那现在呢?”

“也是随便找了个地方。”

“那我大概明白了。总之就是这里,记住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换了个位置。这一次,诺诺艾兰终于找回了最初割角时的手感,没过多久就将这根费时已久的角割了下来。

薇娜那边也完毕了,此时的她正好将那根角装进布袋,开始寻找下一个倒霉蛋。而亚尔斯倒是大胆得很,直接走出了尸体堆,去另一面物色犀角了。

有了技巧,想必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顺利。诺诺艾兰将短锯伸向了自己早就挑好的长角犀,可就在她将锯刃切进去时,意外发生了。

“吼!”

那只长角犀突然发出一声惨叫,将三个人都吓了一跳,薇娜更是被吓到短锯脱手,掉在地上又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。

有长角犀缓缓站了起来。

“不好,快跑。”

在事态变得更糟之前,亚尔斯立刻放下手中的短锯,提着布袋就跑。

“薇娜!别管短锯了,村里多的是。”

“啊……等我一下!”

“吼!”

越来越多的长角犀站了起来,发出了一声声咆哮。眼见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,跑在最后的诺诺艾兰想了个办法。她在魔杖顶端聚集了一个小光球,然后操纵着它往另一个方向而去。

但愿这东西能起到一定的误导作用。只是因为还要时刻注意前方的路,诺诺艾兰没法专心去控制光球的移动轨迹,每次将视线转过去的时候,都发现光球已经撞到树上停了下来。

得亏亚尔斯还记得来时的路。跑在最前面的同时,他还不时转头看看,以确保薇娜两人依然在跟随自己,没有掉队。没过多久,大家就回到了最后一次发现血迹的地方。他拐了个弯,沿着此前突围时的那条路继续逃跑。由于这条道路相对宽敞了些,自然也就不用再像刚刚那样几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脚下的路上。毕竟如果摔倒的话,后果可能不堪设想。

似乎有长角犀跟丢了。看来诺诺艾兰的误导计划还是有所成效的,此时在后面追逐几人的长角犀似乎只有几只了。如果亚尔斯打算开战,区区几只只要一小会就能全部收拾掉,只可惜杀不得。

长久的勇者冒险将大家的体能锻炼的都还不错。虽说是在全速逃命,还是这种地形,但大家都还基本能保持最开始的速度。亚尔斯一直有意没跑的太快,否则以他的速度其他人是绝对跟不上的。

跑过最后一棵树,亚尔斯终于离开了这片森林。他再度放慢速度,回头望去,薇娜和诺诺艾兰也都先后跑了出来。

大家都还在,那就好。至于还追在后面的长角犀,不等亚尔斯发话,诺诺艾兰主动将魔杖对准了它们。

“稍微关一会吧。”

虽然大家并不能很好地看到森林内部的情况,但诺诺艾兰完全没有锁定目标的必要。在风元素的加持下,森林中凭空出现了一面由藤蔓组成的高墙,将大范围内的所有生物都关了进去。

“背我回去哦。”

话音未落,诺诺艾兰就又向后倒了下去。这次接住她的是薇娜,但在将魔杖重新放好,并拿过她的布袋后,背人的任务还是交给了亚尔斯。

“这东西过不了太久就会消失,离太远的话也会,所以尽量走快些。”

“有惊无险呢……”

“我也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没死,明明已经流了一天的血了,而且竟然也没被其他家伙发现。”

“说不定只是它的同类们‘判定’它已经死了。”

“那也太不人道了。”

“你都说是人道了,放在动物身上当然不好使。”

“好像也对哦。”

“你们两个怎么又聊上了。”

“已经脱离危险了嘛……啊,藤蔓墙好像消失了,我感受不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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